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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殤賈珍&苦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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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孜只覺腦袋“嗡”的一聲響, 接著眼前就是一黑,手不由自主的掐住了面前的桌角:“你說什麽?”在外人眼中,賈薔或許出身不高, 可是卻自小養在了賈家嫡枝的寧國府。在這樣的情況下,賈薔的心氣不可謂不高。因此, 能夠被他親昵的稱為叔叔的人,可是真的不多。所以, 一聽到賈薔的哭喊的話,賈孜的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賈蓉已經撲了上去, 一拳將賈薔打翻在地,雙目赤紅:“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信不信我打死你?”賈蓉自小和賈薔一起長大, 他比賈孜更加的清楚,賈薔直接稱之為叔叔的, 只有他剛剛還跟賈孜抱怨著的, 他的親生父親:賈珍。

因此,這樣的結果是賈蓉所無法接受的。就算他覺得賈珍不疼他,就算他懷疑自己不是賈珍親生的。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賈珍會這樣死去,他也絕不會允許賈薔如此的詛咒賈珍。

賈薔被賈蓉一拳打倒在地,連鼻血都來不及擦一下,就哭著抱住了賈蓉的腿:“哥哥, 哥哥,叔叔他真的沒了。嗚……”

賈蓉的身子一晃,帶著賈薔就坐到了地上:“不, 不可能的。你,你胡說。父親肯定,肯定是開,開玩笑呢。對,一定,一定是這樣。”

“賈薔,”賈孜想也不想的直接拉起賈薔:“你再跟我說一遍,賈珍到底怎麽了?”

賈薔哭得眼淚鼻涕直流:“姑祖母,叔叔,叔叔死得冤啊……”

賈孜的身子微微一晃,一旁帶著賈薔進來的辛勤連忙喚了賈孜一聲:“主子!”辛勤也沒想到,這位拍開門哭著就往裏面闖,非要見賈孜的寧國府公子竟然會帶來這樣震憾的消息。只是,辛勤也是無法相信,賈珍尚處而立之年,又沒有疾病,怎麽可能突然就沒了呢?

“哭什麽,天還沒塌呢!”辛勤的聲音喚回了賈孜的神智,狠狠的壓下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腥甜味道,賈孜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撐著自己的身子:“辛勤,讓人去通知姑娘,二公子,還有惜姑娘。如果,如果一個時辰沒信傳來的話,就帶他們去寧國府。我先回去看看。”話音未落,賈孜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林府大廳。賈蓉和賈薔也連忙連滾帶爬的跟了過去。

潛意識裏,賈孜很清楚,這樣的事情,賈薔是不能也不敢拿來開玩笑的。可是,她的心底裏卻是不願意相信賈薔的話的:賈珍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挨了她一頓鞭子呢,怎麽可能突然就沒了?不是都說禍害活千年嗎,賈珍可還沒活夠一千年呢,怎麽可能死呢……

“對,對,一定是這樣的。”賈孜不停的在心裏安慰自己道:“賈珍一定只是一時閉過氣去了,結果被賈薔這個小崽子誤會了。對,一定就是這樣的。賈薔那小崽子,等賈珍醒了,一定抽他一頓不可,大半夜的竟然敢跑來嚇唬我……”

賈孜一邊在心裏給自己做著心裏建設,一邊飛快的往寧國府跑去,一路將她身後的賈蓉和賈薔甩得遠遠的。由於心裏實在是太過著急,賈孜和賈蓉、賈薔兄弟都忘了騎馬這回事。所幸,林府離寧國府並不是很遠,因此,賈孜很快就率先趕到了寧國府。

一進寧國府的大門,賈孜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寧國府裏雖然還未掛起白幡,可莫名的卻有一絲的死氣。這死氣令賈孜的內心惶恐不安,雙腿虛軟,身子沈重,嗓子眼裏剛剛咽下去的血腥之氣再次翻湧而出。

賈孜想也不想的向寧佳堂跑去。寧佳堂是寧國府的正堂,是賈珍與尤氏的他住處。雖然賈珍與尤氏的關系一般,可是若賈珍出了什麽事,尤氏肯定要知道的。若尤氏連這點掌控力都沒有,那她這個寧國府的當家主母就可以自動請辭了。

果然,一進到寧佳堂,賈孜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哭聲。

聽到這哭聲,賈孜便覺得身子一晃,嘴裏的甜腥之氣愈發的明顯。咬了咬舌尖,賈孜定了定神:她知道現在她必須要穩住,她不能倒下。現在這寧國府裏,賈敬不在,賈蓉賈薔年輕,尤氏不頂事,她必須要撐住寧國府——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她都要撐住寧國府。

狠狠的咽下嘴裏的血腥味道,賈孜腳步沈重的直接朝著哭聲傳來的屋子走了過去:“嚎什麽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姑姑,姑姑,”聽到賈孜的聲音,尤氏便哭著爬了過來:“老爺,老爺他……”

“大夫請了嗎?”賈孜顧不得跟尤氏說什麽,直接著急的問道:“怎麽說的?”

旁邊一個白胡子的老大夫搖了搖頭:“賈老爺已經去了。”想到賈珍那淒慘的死法,老大夫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又說出了一句已經說過幾遍的話:“準備後事吧!”

“我想再看看他。”賈孜朝老大夫點了點頭,直接去看安靜的躺在那裏的賈珍。

賈珍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臉上是失血過多後的死白,屋子裏滿是血腥之氣。賈孜是上過戰場的人,她對這樣的味道是極為敏感的。因此,只這一點賈孜就知道,賈珍的死肯定不是那麽簡單的。

狠狠的閉了閉眼睛,賈孜直接命令尤氏對外發喪,自己則上前偷偷的摸了摸賈珍的後腦——這滿屋子裏的血腥之氣,好像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結果亦不出賈孜的所料,賈孜摸到了一手粘稠幹涸的血塊。看著手上那暗紅幹涸的色澤,賈孜的心口就是一痛。

“珍兒,你放心吧,姑姑一定會為你報仇血恨的。”這是賈孜對賈珍承諾,也是她對賈敬的承諾,同時也對她自己承諾。

這個時候,賈蓉和賈薔也已經跑了回來。看到賈珍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的樣子,兩個還可以算是孩子的人直接撲了上去,慟哭了起來。

拍了拍賈蓉和賈薔的頭,賈孜直接命人將他們兩個拖下去換上孝服。雖然因為賈珍的年紀,寧國府中並沒有為他準備這些事物。可是奈何寧國府並不缺錢,這些東西準備起來還是很快的。而尤氏本來是六神無主的,可是看到賈孜,尤氏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很快就按著賈孜的吩咐,操持起賈珍的喪事來。

榮國府與寧國府同出一脈,又是比鄰而居,得到消息自然要比別人快些。

“阿孜,”賈赦跑在最前面,一臉難以相信的模樣:“怎麽……這怎麽……”賈赦根本就不能相信,昨天晚上還一起喝酒的賈珍怎麽可能會就那麽死了?

“赦大哥哥,”賈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裏你先幫我盯著一下,蓉兒若是有什麽不懂的,你幫他一下。”賈孜說完,也不管賈赦的反應,直接叫走了哭得不能自已的賈薔。

就是賈孜不說,賈赦也會不遺餘力的幫著賈蓉操持好賈珍的喪事。因此,聽到賈孜的話,賈赦也來不及多想,直接就點了點頭:“阿孜你有事就忙。這裏有我照看。”

賈孜將賈薔帶進了一間屋子,也不費話,直接就開口問起了這件事:“說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凡事,有我為你作主。”

看著賈薔臉上真情流露的傷心,想到那個哭得不能自已的賈蓉,賈孜的心裏還是有些欣慰的:賈珍到底還是養了兩個好兒子呀!

賈薔的身世果然不出賈孜所料:他是賈珍的親生兒子。只不過,他出生的時間卻令人著實有些說不出口。

當年,賈蓉之母劉氏產後血崩而死。按照禮制,賈珍理應為劉氏守喪一年。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劉氏的喪期內,賈珍房裏的一個通房丫環,也就是賈薔的母親,竟然懷上了賈珍的孩子。

按說,這事雖然說出去難看,卻也不是沒有先例。奈何賈珍是金陵賈家真正的長子嫡孫,是賈家未來的族長。身為少族長的他,身上自然是不能有這樣的汙點的。

最終,還是賈敬出手想了辦法,替賈珍將醜事遮掩了過去。

就這樣,賈薔成了後街早逝的賈瓊的遺腹子。後來,繈褓之中便成為孤兒的賈薔被賈珍帶回寧國府中收養,名為叔侄、實為父子的長大。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賈珍對賈薔才會多關愛一些,才會引起了賈蓉不必要的誤會。

不過,賈蓉雖然有時會嫉妒賈薔得到了賈珍更多關愛的目光,可是與賈薔的關系還真的有如兄弟一般。而賈薔雖說從來沒有說過,可是內心卻是一直尊賈珍如父,敬賈蓉如兄。

賈薔聽到賈孜的話,連忙給賈孜磕了個頭,抹了抹眼淚,哭著說道:“姑祖母,你一定要為叔叔報仇啊!叔叔死得冤枉呀!”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賈孜一聽賈薔的話,就知道自己猜得果然不錯:賈薔看到了一切,他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後來,在賈薔哭哭啼啼的講述中,賈孜很快就理清了今夜所發生的一切。

今天,賈薔在賈蓉離開後,便去書房找了賈珍,想勸一勸賈珍,讓他對賈蓉好一點。可是,沒想到,他剛剛到書房,就看到賈珍向後面的天香樓走去。

天香樓位於寧國府後院的一個角落裏,是當年秦可卿嫁入賈家時特意新建的。本來,大家都以為那裏會是秦可卿和賈蓉共同的住所。可是,令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成親後賈蓉並沒有住進天香樓,反而是與賈薔一起住在了前院。

一開始的時候,賈蓉的年紀不大,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之處。可是時間久了,隨著賈蓉的年紀漸長,日漸成熟,又有一位年輕貌美、風姿綽約的嬌妻在家,自然不可能沒有什麽想法。只不過,賈珍卻堅決不準賈蓉跟秦可卿住在一起,也不許他們有什麽接觸。

因為這件事,賈蓉跟賈珍父子之間起了嫌隙。賈蓉也跟賈薔暗中嘟囔過幾回,抱怨賈珍此舉有違常理。

就連賈薔私下裏也問過賈珍原因,賈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不許賈蓉與秦可卿有任何的接觸。

因此,當看到賈薔負氣離家,而賈珍竟然直接向天香樓走去時,賈薔心中一個哆嗦,不由自主的偷偷的跟了上去。

雖然當時天色已晚,賈薔卻也不敢跟得太近,並不知道在天香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他知道賈珍剛剛進入天香樓,裏面就傳來秦可卿的驚叫之聲。

賈薔自然十分的害怕,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沖過去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沒等賈薔的心裏做出決定,就見到天香樓的大門打開了,賴二慌慌張張的從天香樓裏跑了出來。緊接著,府裏被秦可卿尖叫之聲引來的下人在天香樓裏發現了頭破血流的賈珍,以及受驚過度的秦可卿……

之後賈珍直接被人擡回了寧佳堂,尤氏已經嚇傻,賈薔連忙命人去找了大夫。可是大夫卻說賈珍已經沒救了。

秦可卿避不見人,尤氏只知道哭,賈薔害怕極了,這才連忙去找了賈孜……

“也就是說,”賈孜緊緊的捏著拳頭,盡力保持著自己的冷靜:“賴二和秦氏的奸·情被珍兒逮了個正著。他們為怕事跡敗露,索性殺害珍兒滅口?”

賈薔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應該是這樣的。其實,其實孫兒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嫂子和那賴二在一起嘀嘀咕咕了。”

“你去找焦大,”賈孜想也不想的直接吩咐道:“讓他帶著當年爹留下的老人將賴二和秦氏給我拿下,送到校場去。之後你就去靈堂吧。珍兒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一般,你去好好的陪陪他最後一程。”

賈薔連忙點了點頭,跑下去找焦大了。

賈孜看著賈薔的背影,微微的瞇了瞇眼睛,拳頭直接將桌子砸了一個大窟窿,聲音裏布滿了濃濃的殺意:“賴二!”此時,賈孜心裏的怒氣已起,根本不再在乎賴二真正的主子到底是什麽人,她只想著要為賈珍報了這血海深仇。

賈孜想也不想的起身去了校場:在她看來,讓賈珍不是含冤而死比去前面看那些人虛偽的眼淚更加的重要。

焦大辦事自然不需要賈孜擔心,一聽到賈薔的傳話,什麽也沒問,當即就帶著幾個寧國府的老人將賴二以及病倒在床上的秦可卿給綁了,繞過寧國府的後花園,在未經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人帶到了校場。

看著被焦大扔到自己面前的賴二和秦可卿,賈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事。

在聽到嫂子徐氏竟然是被賈珍活活氣死的消息後,賈孜怒氣沖沖的要去找賈珍算賬,結果卻被人給攔了:攔她的人,正是當今太子。

賈孜怎麽也沒想到,賈珍竟然也是太子的人。按著太子的說法,加上賈孜對賈珍的了解,她很快就得出了結論:賈珍最終投奔太子,逞的不過是一時之氣。

幾年前,賈敬的妻子徐氏再次懷上了身孕,賈敬美得喜不自禁,自然忘記了賈孜離京前的千叮萬囑,疏忽了對賈珍的管教。賈敬的一不留神,賈珍的腦子就是一抽,竟然給年僅十歲的賈蓉訂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五品營繕郎秦業的女兒——大了賈蓉近五歲的秦可卿。

賈敬知道了這件事後自然是勃然大怒,堅決不肯同意這件事:這可是金陵賈氏未來的宗婦,關系著金陵賈氏的臉面,哪能是她一個五品營繕郎的女兒能夠擔任的。況且,京中有些門路的人家都知道,這秦可卿說是秦業的女兒,可不過就是一個養女罷了。

只是,賈珍當時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病,一門心思的認準了秦可卿,並跟自己的父母犯起了倔。要不說遺傳真的是很可怕的事:當年,賈敬犯倔,令其父賈代化熄了讓他從武的心思;現在,賈珍也學會了這套,可是卻是用來逼迫自己的父母同意他的兒子娶一個五品小官的養女。

賈珍當時在賈敬和徐氏的院子前跪了兩天一夜,大有一副“你們不同意我就跪死在這”的模樣。最終,徐氏被賈珍氣得早產,生下女兒賈惜春後就撒手人寰;而賈敬也因這事大病了一場。

等到賈敬能爬起來已經是幾個月後了,賈惜春也被賈母以“喪母長女,無人教導”的借口抱去了榮國府——誰讓尤氏不中用,不成事呢。

這件事後,賈敬心灰意冷,直接就搬去了深山裏的小道觀居住,再也不過問寧國府的事了。

至於這樁異想天開的婚事嘛,當時賈蓉的年紀實在太小,寧國府又處於孝期,自然也就停了下來。

在為母守孝的日子裏,賈珍才慢慢的回過味來:這事不對勁呀!

向來視書房為擺設的賈珍,難得的在書房裏窩了三個月,不知道扯斷了多少根頭發,最終得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結論:他竟被人算計了。而算計他的人,正是他自幼便十分尊敬、被賈氏一族的人尊稱為老祖宗的賈母。

賈珍與秦業本無來往,他怎麽會知道秦可卿溫柔典雅,氣度不凡,天生一副旺夫相?這自然是賈母在其中穿針引線的了。想到賈母那套關心慈愛的口吻,一副替賈蓉打算的模樣,賈珍狠狠的摔了自己架子上的一個古董花瓶:他怎麽就這麽笨?就算尤氏不中用,賈蓉還有親祖母在呢,哪裏就輪得到賈母這個隔房的老祖宗操心他的婚事了?

賈珍的心裏真是恨啊,他恨自己當初是中了什麽邪,怎麽就聽信了賈母的讒言,覺得秦可卿這種女人會是賈蓉的良配?為什麽他就只看到了秦可卿乃義忠親王流落在外的孫女的身份,看到了秦可卿手裏可能存在的義忠寶藏,就忘了義忠親王犯的可是謀逆的大罪,忘了那一場他兒時聽到後噩夢連連,姑姑整夜整夜的陪著他、哄著他的血雨腥風……

賈珍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明白,為什麽賈母不讓賈璉娶了秦可卿,反而將秦可卿推到他的家裏的用意:義忠的事有多麽的駭人,賈母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可為了捧甄家、捧三皇子的臭腳,賈母又不舍得放棄秦可卿這條大魚,所以才將秦可卿推到了與榮國府同宗的寧國府。

只是,秦可卿那可是義忠的餘孽啊。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被人翻出來,若是當今或者是下一任帝王不在意,就什麽都好說;可若是他們在意,那秦可卿可就是懸在寧國府頭上的一柄斷頭刀。

想到自己的頭上懸了一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掉下來的斷頭刀,賈珍頓時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他真的沒想到,從小他真心的當成家裏長輩孝順的賈母竟然如此的害他……

賈珍雖然愚笨,可到底也是賈家的孩子,骨子裏到底還是有著一股狠勁的。最後,他索性將心一橫,直接投奔了太子——你不仁我不義,別怪我心狠了。你榮國府不是跟甄家關系穿一條褲子嗎?行,那老子就支持太子了。反正當年老子的爺爺也是支持正統的,老子今天就跟爺爺走上同一條路了。

最終,為了找出三皇子與義忠舊部勾結的罪證,為了查明義忠寶藏的真相,賈蓉還是在出了孝後將秦可卿娶進了寧國府的門。

只不過,賈珍卻怎麽也不肯讓秦可卿將自己的兒子給禍害了。這才在寧國府最僻遠的地方蓋了天香樓,又以賈蓉年紀太小為借口,不讓賈蓉與秦可卿圓房……

至於賴二回到寧國府,自然也是賈母勸說的結果。雖然賈珍已經看透了賈母虛偽狠毒,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還是同意了讓賴二回到寧國府侍候。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賴二與秦可卿,或者說是與三皇子早有勾結……

想到賈珍竟然參與到了奪嫡,賈孜真的有一種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的感覺: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竟然有膽子做這樣的事,難道就不怕整個賈家將來讓人連鍋端了?

至於太子會將此事告知於賈孜的原因也很簡單:賈孜和林海早就加入了太子的陣營——林海或者是有做純臣的打算,可是他真的能嗎?

林海曾經是太子的伴讀,在這場奪嫡之戰中,他早就沒有了選擇;而賈孜,無論是做為林海的妻子,還是做為太子妃的好閨蜜,也是沒得選擇的。

當然了,不只是賈孜和林海兩個,賈孜的一眾好友,包括衛誠、馮唐、杜若、陳瑞文,都站在了太子這一方,不動聲色的替太子收攏了各方勢力,加重了太子身上的砝碼。

賈孜的漸漸飄遠的思緒因秦可卿瑟瑟發抖的聲音而被打斷。

冰涼而又飽含殺意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了秦可卿和賴二的身上,令他二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心中升起了一種冰冷的絕望,似乎賈孜看的根本不是他們,而是兩具冷冰冰的屍體。

賈孜也不想跟他們追問賈珍的死因:看著秦可卿護著肚子的手,看著他們偷偷交換的眼神,賈孜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淩厲的鞭子劃破風聲,直接落在了賴二的身上,每落一下,就帶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賴二不停的在地上打著滾,呃呃的直叫,卻因為直接被焦大卸了下巴而無法哭喊出聲。

看著賴二皮開肉綻不停打滾的樣子,看著秦可卿面色慘白不停哆嗦的模樣,賈孜心裏的火卻怎麽也降不下來:賈珍是她的侄子,就是再不好,那也是她的侄子,不是他們兩個奴才可以動的……

“知道珍兒是怎麽死的嗎?”一把拉住賴二的衣襟,賈孜想也不想的抽出一把匕首:“失血過多而亡。”話音一落,匕首就在賴二恐懼的目光中直接劃破了他的右手腕:“一點點看著自己的鮮血流盡,是什麽樣的感覺,你想知道嗎?”匕首再次落下,賴二的左手腕也瞬間被割破。

匕首輕輕一轉,賴二的腳上的血管被割斷:“這是背叛主子的懲罰。”接著,在賈孜一句輕輕的“這是謀害主子的下場”的話語下,賴二另一只腳上的血管也被割斷。

賴二的鮮血流了一地,賈孜卻是視而不見,直接拎著匕首就向秦可卿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秦可卿坐在地上,不停的向後退著,頭也不停的搖晃,賴二的血沾了她一手:“你,你,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賈孜踏著一地的血腥走過去,眼睛緊緊的盯著秦可卿不放:“你可真是好呀……”

“你你你,”秦可卿看著賈孜的樣子十分的害怕,不自覺的搬了她自以為的保命符:“我,我可是皇……”

“是個屁!”一腳直接踢在秦可卿的胸口,賈孜一把掐住秦可卿的脖子,湊到秦可卿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怎麽,想說你是義忠的孫女?別逗了,你不過就是不知道哪個臭水溝裏的棄嬰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皇親國戚呢!”

賈孜的聲音很輕,也很冷,裏面帶著濃濃的殺意 :“我告訴你吧,真正的義忠孫女,現在在姑蘇呢……”

秦可卿扶著自己的肚子,鮮血順著腿流了下來:“放,放開我,好痛……”

焦大一直站在外面替賈孜把風,一看到秦可卿流出的血,心裏頓時就是一個哆嗦:雖然不恥於秦可卿的為人,可是焦大還是上前一步:“大姑娘,這……”

“對了,”秦可卿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有了,我有了賈……”

“怎麽,”賈孜的手猛的收緊:“想說這個孩子是蓉兒的?可蓉兒怎麽跟我說,他從來都沒碰過你呢!我猜,珍兒應該是看到了你跟賴二的腌臜事,才會被你們害了的吧?”

雖然秦可卿已經快要上不來氣了,可是她的眼神卻露出了一絲“你怎麽會知道”的慌亂。

看到秦可卿的眼神,再看看已經快要斷氣的賴二,焦大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他差一點就誤會賈珍跟秦可卿之間的關系不正常了。想到這裏,焦大看向秦可卿的目光裏,便是控制不住的殺意:好好的一個家,好好的一個人,就被這賤人給毀了……

直接甩開已經斷了氣的秦可卿,賈孜直接吩咐焦大將人帶回天香樓,做出秦可卿自盡的假象。而賴二的屍體,則被拋入了山中餵狼。同時,又令人傳出話去:賴二到天香樓盜竊財物,被秦可卿發現,之後驚動了過去找兒子賈蓉的賈珍。事情的結果是:賈珍被賴二所殺,賴二逃逸,而秦可卿亦懸梁自盡……

處理完這些事,賈孜才帶著一身的煞氣回到已經被布置好的靈堂。可是,一進到靈堂,她又被氣得眼前一黑,手中的鞭子不收,直接就指向眼前正在給賈珍磕頭的賈寶玉,怒喝道:“來人,把這孽畜給我扔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女主狠了一點,不過她本來就是女將軍,所以能狠得下心,殺了賴二和秦可卿替賈珍報仇。但為了寧國府的名聲和秦可卿的事,還不能直說這種挑破這些事,只能編理由。

不喜歡秦可卿,所以她是必須要死的,不過死之前還是要做一點貢獻的;至於賈珍,同樣不喜歡,可是這裏他做為女主的侄子,自然不能做出原著那種事。

關於賈薔,不是有說他是賈珍的兒子的嗎,這裏依然采用了那樣的說法,只不過出身稍微的換了一點。

至於林海和賈孜奪嫡的這一點也是有猶豫的,最後還是選擇了讓他們站隊:關鍵是當今太能折騰了

賴二:我這是招誰惹誰得罪誰了

三皇子:這裏面怎麽還有我的事

賈母:這裏面怎麽還有我的事

賈寶玉:這裏面怎麽還有我的事?我……我沒要給人送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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